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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13日星期日

“开心老顽童”:山西大学的记忆

山西大学的记忆


开心老顽童

我是1963年考入山西大学物理系的。因为文革,1968年12月18日才离校去位于河北获鹿县(现改称鹿泉市)的63军188师564团部队农场劳动锻炼,在校园里度过了五年半。

    那天上午,山西大学商务学院举行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大会,我看到同学依依不舍的交流,看到他们脸上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喜悦,不由使我回想起四十多年前我的大学生活里的那些难忘的人和事。

    尽管我在大学渡过了五年半,精确计算,实际读书时间不到两年。所以每当有人问起我的学历时,我都会不假思索地说:“大学专科”。当我看到不少同学离校时与老师的依依话别,让我首先想起了我大学里的老师。中午吃饭时,又正好同张天喆老师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起了曾给我上过课的老师。首先是三位政治辅导员(现在称班主任),因为他们同学生在一起的时间比课任老师相对较长。大学一年级是王恩泷(后升任山西大学副校长),大学二年级第一学期是张守义(后调到省机械电子厅工作,2007年病故)、大学二年级第二学期是黄茂全(是从教授的教学岗位上退休的)。他们不仅从政治上关心我们的成长,同时也善于用政治学习促进专业学习的教导转换成激励学好专业的动力。我们班级1988年毕业20年聚会时,2008年毕业40年聚会时,王老师、黄老师都参加了我们的聚会。

    大学的俄语,是一个名叫刘心昌(河南人)的老师。当时,同学们不愿意上普通文科俄语,大家向系里反应要上专业俄语,系里十分关心同学们的意见,我记得物理系郭威孚副主任专门就这个问题给我们全班同学讲过一次话,这也是我在大学里惟一一次在课堂上听郭主任讲课。他在讲解了学好普通外语与专业外语的关系后,还从整体上给们我们介绍了大学物理系的课程结构,从一年级起,我就知道了作为一名大学物理系的学生,必须学好“理论力学、热力学与统计物理、电动力学、量子力学”这四大力学。我在大学的物理系的五年半里,只上过普通物理学的的力学、分子物理学和热学、光学、电磁学、普通物理学实验,理论力学也是因为教学改革将这门课前移。所以在1968年12月拿到盖有“山西大学毕业生分配领导组”印记而不是“山西大学”的印章也没有校长签名的毕业证时,我自认为我是一名不合格的大学物理系毕业生。

  给我讲过课的老师,他们的音容笑貌,现在依然清晰地存贮在我的记忆中:力学和热学是郑华汶、李尚武老师;光学是索国栋、杨旭光老师;电磁学是曹后*、金以丰老师;理论力学是张树华、苏刚、刘文森老师。给我们上过普通物理学实验课的,记忆中有李敏谦、周建萍、张荫榕、耿天寿、于宝堂、杨西安、马联辉等老师。1968年夏季复课时,陈理民、孙吉甫等老师给我们上过课。周沛、邱颖昌给我们讲高等数学,张海山老师讲政治课。教体育是一个姓李的老师,我记得他的个子较高,脸上有一颗黑痣。
    那年月,突出政治的标语和口号随处可见,大学二年级的寒假,我们参加了省委的农村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去忻县下佐公社的苏村宣讲中央的“双十条”,队长的是张荫榕老师,队员有我、吕大宁、周占春。那是学生时代我第一将参加有组织的社会工作。白天同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晚上组织会议,向农民群众宣传“清政治、清思想、清组织、清经济”为主要内容的政策(简称双十条)。当时阶段斗争的弦确实蹦的很紧,有一次在公社开完会,天已很晚,公社邢书记亲自送我们回苏村,刚出公社大院,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驳壳枪,“咔”的一声,就将子弹上了膛的手枪掂在手里。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上了子弹的枪。他边走边对我们说,要提高警惕,农村的阶级斗争是复杂的。

    当时苏村大队有一个让我至今还记忆起面孔的村民,他的名字叫金贵明(今年他至少超过七十五岁了)。那年月这个村子里不通电,更没有广播,晚饭后快到开会时,他都要用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筒,蹬梯子上到房顶上,用这个自制扩大器大声吆喝:“社员同志们!赶快吃饭,一吃了饭就去开会了!”一边吆喝,一边做360度的身体自转运动,让他的吆喝声传遍村落的四面八方。

那天下午回到家里,拿出了四十年前的毕业证,四十年来,从来没有像那天细细地一页一页地翻阅毕业证的每一个页面:
    封面:顶端是身着军装的毛泽东头像,下面印有“山西大学毕业证书”;

    ——“最高指示”: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象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中国的前途是属于你们的。

    ——毛主席的标准像,下面印有“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林彪题字: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

    ——毛主席提出的革命接班人的条件(略)转摘自《关于赫鲁晓夫的假共产主义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教训》一九六四年七月十四日《人民日报》

    ——毕业证书

    ——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民众相结合,毛泽东

    封底:为人民服务(篆刻图案)


 在物理系当了五年半学生,有如下几件事记忆犹新。
   入学不久,学校发了一张新生登记表。其中有“特长”一栏,我在这一栏里填上了“会拉手风琴”五个字。那年月,不像现在大学生从小学乐器演奏的人大有人在。很快我就被校社团叫去“面试”,成了在校社团能挂上号的手风琴手。为此,我还认识了学校另两名手风琴手:62级数学系的王政庭(1995年我曾在长治学院见过他,在这所学院当数学教师)、62级外语系的刘向愚(听同学说现在北京师范大学工作)。尽管艺术系有专门学手风琴的张显成(他在省委党校工作)、杜志明(曾任山西省外文书店经理),但63级音乐系的学生还没搬到校园内,学校社团的活动诸如合唱团的伴奏,还是用我们这些非音乐专业的琴手。不久,学校社团给我分配了一架意大利产的80贝司的红颜色手风琴。这台琴在我大学五年半里,成了我的亲密伙伴。遇到寒暑假,我还可以将琴背回家。

    因为这个特长,我被选进了物理系学生会文艺部当干事,我结识的第一个系文艺部长是康承效(1960年入学,四年制,我曾问过许多同学,都未知他现在在哪里?)。系分会的主席是60级的常龙存(文革中曾任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革委会负责人,现在美国)。康对我很关心,好像怕我参加系文艺部工作影响学习,他对我说过:“该做什么时,就做好什么,不但不会影响学习,反而会促进学习”这句话让我受益匪浅。1963年国庆,是我步入大学遇到的第一个节日。是他带我去红旗剧场(现在的三路电车广场起点,已改名中国城),看了一场省歌舞剧团演的歌剧《江姐》。那年月,三路电车末班车是八点半,我们看完演出,是走回学校的。

    大学二年级时,系文艺部长换成了60级学理论物理的智效曾(太原科技大学信息中心退休)。系分会的工作,让我结识了较多的高年级的师兄,诸如1965年考上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常龙存、樊正堂,61级的李奕明(学习部长,曾任阳泉市副市长)、冯胜宣(我最要好的朋友,多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安郁文、范汉杰等。每每听他们议论起老师和课堂上的事时,除过张永仑、郭威孚主任外,听高年级师兄们说得最多的是:苏大春和“胡(俊林)、唐(文亮)、李(德明)”。特别是苏大春老师,大家都说,他能讲多门专业课,特别是学生难学与老师难讲的量子力学,他能深入浅出地讲授。苏老师的知识结构是文理兼容,而且通晓英、俄、德、日、法五种文字。

   我很想知道那一位老师是苏大春。

山西大学的记忆5(2009-09-04 13:51:10)标签:山西大学 往事记忆 情感   分类:爱情与亲情

    有了愿望便有了行动,我将我想认识苏大春老师的愿望告诉了樊正棠。我认识他一是他也爱好文艺,我们为参加学校的文艺节目竞赛,共同参加了一次排练《大扫除》舞蹈,他答应带我认识苏先生,我企盼这一天的到来。
    1965年,樊正棠同系分会主席常龙存、还有一个叫孙维平的,三人一起考上了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研究生。这是山西大学成立以在考研究生方面取得的醒目的成绩。他也成了我心中的偶像和学习的榜样。

    除去学习,那时的学生,大家参加课外活动的主动性、积极性都很高。高年级与低年级的学生也无隔阂。以排演《大扫除》舞蹈为例,我记得是三个男同学+三个女同学在前台表演,以冯胜宣为队长的系乐队在后台伴奏。三个男同学有樊正棠(60级)、王见智(61级)、范书春(62级),三个女同学有范汉杰(61级)、张怡君(62级)、要莉莉(60级)。系乐队我能记得起的主要成员有:板胡冯胜宣(61级),笛子李光元(63级),扬琴李玉彰(61级),二胡韩进川(61级)、杨之江(63级)、张富诚(63级),低音二胡杨继亮(61级)打击乐崔青平(61级)和我的手风琴。前台演员精益求精的动作和密切配合,乐队经过简单配器后的伴奏效果,这个节目获得了学校颁发的优秀奖。

    后来学校举办歌咏比赛,冯胜宣独辟蹊径,没有选择当时流行的革命歌曲,而是运用晋南眉胡调的旋律,自编了一首《眉胡大合唱》,全系近200百人参加演出,在学校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眉胡大合唱》为后来系里选排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的部分内容奠定了基础。在冯胜宣的策划下,系里编排了一个类似的音乐舞蹈史诗节目,在学校演出后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在参加演出的演员中,依然清晰记忆的一是60级卢福学塑造的革命英雄人物的形象,他的表演在“戴镣长街行,告别众乡亲...”的歌声和乐曲声中,在激励台上演员的同时,让台下观看的学生也生产了共鸣;二是金健美(61级)京腔京韵的准“林如”朗诵。这些活动,在大学时就让我同樊正棠、冯胜宣成了好朋友,也同他们同宿舍的人成了好朋友。

     2008年5月5日,"8.14"文艺宣传队部分成员聚会时,大家多次提到物理系63级的几名乐队成员,我想如果没有平时系里的文艺活动,文革中我们也不会获得一个在社会大舞台上锻炼的机会。我也不会参加工作后,有在一个县晋剧团近三年的工作阅历。


山西大学的记忆6(2009-09-04 13:53:54)标签:山西大学 往事记忆 情感   分类:爱情与亲情

    樊正棠告诉我期末他的量子力学考试结束时,带我认识苏大春老师。那天上午我们班没有考试,约好上午最后一节课后,在物理楼门口不见不散。

    那时的我们班的同学里只有一个叫丁致果的有手表,大多数同学都是靠听铃声和估摸,确定做事的时间。我早早来到物理楼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边看边等他同苏老师从楼里走出来。那天,苏老师穿着一件褐色的夹克式上衣,戴着一付黑色上边框眼睛。当樊正棠将我的名字告诉他时,他伸出了手,我赶忙向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边说“苏先生好”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接下来我不知该说什么。这是我步入大学以来,第一次同心中崇敬的老师近距离接触。他没有多说什么,记忆最深的一句话是:要学会学习的学习,要不拘泥于课程的进度(大概樊正棠已向他说了我的底子不错),敢于跑到时间的前面去。

    六十年代的学生同现的学生尽管生存的环境有所不同,但一样的是,自己崇敬老师的鼓励会激励好好学习的动力,让自己对人生模糊的认识变清晰。后来,我还多次请教过他,他告诉我物理系的学生,要有过硬的数学功底。当时我们用的是黄正中的《高等数学》教本,他要我以斯米尔诺夫的《数学分析教程》为主要参考书,并说至少要读完第三卷第一分册...。

    苏先生是我既有缘也有份的老师。1965年暑假起,物理系在原平县参加农村四清工作队时,当时物理系64级在子干公社工作团,63级在上庄公社工作团,62级在东社公社工作团。我同苏先生不仅都在上庄工作团,而且同在上庄公社西会村同一个工作队里。尽管半年后我被调到西岔工作队,但在同苏先生在一起的半年里,让我获得了聆听先生面对面、一对一教诲的机会。

山西大学的记忆7__她(2009-09-04 13:56:05)标签:山西大学 往事记忆 情感   分类:爱情与亲情

    六十年代,学校有一个硬性的规定:一是不准结婚,二是不提倡谈恋爱。不准不等于没有,不提倡不等于不能。山西大学的记忆写到这里时,不能不写对她的回忆和对我姐姐的回忆。

    我的姐姐比我大三岁,1961年考入山西大学外语系,高中我同姐姐也在同一所学校。妈妈给了姐姐一付好嗓子,她的歌唱得很出色,作为中学歌舞团的独唱演员,不仅唱红了我所在的县城,在那个时期的山西大学也是小有名气的。我退休后被山西大学商务学院聘任后,在学校里遇到被聘任教外语系老师(姐姐同级同学)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说:你姐姐的《逛新城》唱得真好。

    她是我初中、高中的同学,也喜欢唱歌但不出众。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她家离我家不远。当我们分手后,我才细细数了她家离我家是11根电线杆的杆距。按杆距50米计算,没超过600米。

    我姐姐是61年考入山西大学外语系的。当时,除数学、物理、体育系外,主校区的女同学全住在同一楼里。姐姐1965年毕业,我们65年去原平搞四清,我、姐姐和她有二年的“同学”经历。在这二年里,开学时我们同乘一列火车去学校,放假时又同乘一列火车回家。我常去看姐姐,会顺便去看看她,她同宿舍的人早就认识了我。姐姐有时也会带着她来看我,我同宿舍的人也早就认识了她。姐姐还会在规定的时间里,周期性地将我们同时约到她的宿舍询问学习情况,或带我们一同进城。在那二年里,姐姐对我的关爱和学习上的帮助,以及我们三人在一起时的快乐,确实让人难以忘怀。

    说到她,不能不提到另一个叫贾宁的她,贾宁不仅画画得好,而且歌唱得也不错,特别是舞跳得更好,还能完成舞蹈的策划与设计。1965年春,学校文艺部要我们排演一个节目,主题是反映越南人民的反美斗争。我创作了舞蹈的音乐和歌曲,贾宁完成了编舞工作,在学校的演出很成功。每当我哼唱起那组音乐的旋律,我的脑海中就会出现贾宁的翩翩舞姿。可惜的是,1965年贾宁患了白血症。那年快放暑假时,我在校门口见到了贾宁,这成了最后一次见到她。当时,她笑着对我说:“我还要和你合作,再编几个反映大学生生活的舞蹈”。

    贾宁离开人世的消息,是她告诉我的。她还告诉我,贾宁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1965年的元旦,在大饭厅举行迎新晚会。物理系的节目演完后,她约我在大饭厅门口等她,说有重要的话告诉我。我们站在大饭厅对面的小树下,一起谈起从初中、高中到大学8年用时间堆积起来的一切。晚会结束我们分手时,她塞给我一张纸条:挑明了彼此早已心知肚明的那句话。从这一天起,我们也达成了一种“制度”,每周要见一次面,或我去找她,或她来找我,当然还有共同到姐姐宿舍里见面。也就是从这一天起,直到放假,我记得每半个月,她都要用一个蓝色的小布包装满用暖气烤干的馒头片送给我。在短缺经济时代,大学生在食堂里买饭使用粗细粮券和钱的代用券,一个月28斤,30%的细粮,她全给我了。这是发自心底之“爱”的一种朴素的表现形式。

    这年寒假,学校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要组织一支宣传队去太原郊区农村宣传,校文艺部的几个同学希望我能参加,我报了名。参加这支宣传队演的人,现在能清楚记忆的有:李光元(物理系63级),康建平(艺术系64级)、陈黎曙(数学系63级)、李玉馨(数学系61级)、王德胜(数学系64级)、贾宁(化学系63级)、肖秀英(化学系64级)、盛凤鱼(化学系64级)魏**(中文系61级,拉二胡)、董竹青(中文系61级)。艺术系的张怀绵老师为压轴的小歌剧《彩礼》,以祁太秧歌的旋律作了曲,“叫声妈妈你不要逼俺,要彩礼惹人家笑话咱,贪彩要礼没脸皮,你要彩礼我坚决不同意。”至今我还能哼唱出这些主要唱段的优美旋律。

    这个寒假,我没有同她一起回家。新学期开学后,省委下文在大学生中开展学习我校历史系62级刘普德的活动。当时的校文艺部部长中文系61级的张秉权(省委督察室退休),要我写一首歌唱刘普德的歌曲,为不影响专业学习,我利用了2个星期日。因此,我没有能按时去看她。她又听到了从寒假宣传队里传来的一些失真信息,她给高中我们共同的、已结秦晋之好的一对好朋友写信。他们俩专门写信给我,要我一定要抽时间去看看她。“千万朵花儿里有一朵最红,刘普德是俺校的好学生...”这首歌被刊登在大饭厅对面的黑板上。我是拿着这首歌词和乐曲涂了改改了涂的手稿,敲开她宿舍门的。




山西大学的记忆9__她(2009-09-05 07:57:28)标签:山西大学 往事记忆 情感   分类:爱情与亲情

    1965年暑假前,除61级(当时山西大学是五年制),全校学生和部分老师都参加了省委农村农村四清工作队。物理系部分老师和63级、中文系64级和省外贸干部组成上庄(公社)工作团。时任原平县上庄公社党委书记王都喜任工作团团长,政委是物理系书记赵希武。工作团办公室主任是王志英(曾任校人事处处长),办公室干事中我记忆得起的有艺术系美术专业64级的李森林(曾在山西人民出版社当美术编辑)、原平县一个姓李的女干部。
    工作队未下到农村之前在原平农校集训,时逢中秋节,工作团举行过一次联欢会,我用借来的一架手风琴为郑华汶老师(九十年代曾任山大副校长)伴奏,一首歌颂雷锋的《八月十五月儿明》的独唱,让我对原本敬重的郑先生更加敬重:我能记忆的唱词是,“八月十五哎,月儿明。连队里的战士分下了月饼。雷锋把月饼,放在床头,一个人静悄悄,走出了房门。朗朗月色,阵阵秋风,营房里传来,同志们的欢笑声,幸福的时刻想起了从前,他心中像黄河滚滚翻腾…”写到这里时,不由想起了现远在美国的郑华汶教授。七十年代中期,我在五寨县科委工作时,曾制定过一个自学计划,试图补上大学物理系该学而未学的课程,有一次到学校他家中,他送给了我一本史鲍尔斯基的《原子核物理》。在实施自修计划中,我遇到众多难以克服的困难,实践让我认识到如下一个道理:在规定的时间,没有做好规定的事,当要补上时,会付出加倍的代价。这也成了我现在给同学讲课中常讲的一个激励大家好好学习的亲历个案。
    在县城集训时,我多次见到了她。我们约定,为了搞好四清工作,不写信,不分心,全力以赴,搞好四清。那年月,通信不发达,那时原平县的同川地区(上庄、东社、南白三个公社的统称),村子里只有一部需要经人工转接的磁石电话,不像现在大学生每人都有一部手机,还有E-mail。我们被分配到上庄公社西会村工作队,她被分配东社公社的东山底村工作队,西会和东山底这两个村相距超过了30公里。
    上庄公社当时有西会(公社所在地)、沟里、南沟、柳沟、峪里、中三村、北头、西头、西岔、东岔、栓马坡等大队。西会工作队中的老师有:苏大春、苏刚(副队长),学生除我外还有梁铁柱、韩国维、阎效青、张佩铮、粟希良(已病故)等同学。在农村实行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60年代的农村,食宿条件十分艰苦,早饭常吃带糠的窝头是经常的,菜和油水很少。现在回想起四清来,真有点像“暴风骤雨”电影中的土改工作队,不过土改斗争的对象是地主富农,四清工作对象是“四不清”干部。四清运动第一阶段的工作重点是:通过访贫问苦,发动群众。当时为了发动一个贫农出身的名叫任稳顺的羊倌,我多次同他和他及羊群一起睡在野地里的羊圈里。
    四清开始时,我向工作队团组织又一次递交了一份入团申请书,这是我从中学以来的第18次“入团申请书”。
    四清工作在紧张地进行着,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从公社转来的一个熟悉笔迹信。是她寄来的。好长好长的信,除去讲她入村后的情况外,最多的是对我的关心,并说“四清四清,不写信不行”。尽管她写字非常快,但是,写一封几千字的长信,也要花费不少休息时间。长信意味着爱的倾诉,意味着基于爱的思念。这是自中学以来,她写给我的第一份有内容且充满爱意的文字材料。4年后的1969年,在63军部队农场劳动锻炼时,4月1日那天,是党九大开幕,她也托人给我带来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这封长信,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措辞和语气上,最大的不同是:前一封信是充满了爱意的思念,后一封则是充满了让我莫名其妙“敌意”的通牒。


1965年底,上庄公社原定两年完成的四清计划改为一年完成。我被抽调到新成立的西岔工作队。西岔工作队长是原平镇的派出所所长,名叫岳昭明。副队长是物理系办公室的张满堂老师(后调运城学院工作)和一个名叫岳明理的借调干部。岳明理是北京农业大学的肄业生,我很钦佩他做农村工作的能力。队员有我、卫青汉、张富诚、郝翠凤和原平县一个名叫李耀华的女同志。这年最让我高兴的莫过于在调西岔之前,从初中申请入团长达8年的我,被批准成为一名共青团员,实现了我的夙愿。
    我入团的介绍人是梁铁柱和韩国维,九十年代中期,梁铁柱升任晋中地区经委主任,他曾邀请我为经委全体干部普及电脑网络应用知识,也就是那天讲完课后的饭桌上,他才告诉我1965年讨论我入团的上庄共青团委员会上的激烈的争论。那年月,我的地主出身和父亲阎锡山少将交际处长身份,让我总有夹着尾巴做人和矮人一等的特殊感觉。
    1966年,四清快结束时,“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6月初我们从四清前线返回学校时,学校里已是大字报满天飞了,原本想返校后好好学习的梦想打碎了。
    6月上旬的一天,我收到二姐的一封信,二姐当时和爸爸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信中告诉我:爸爸被红卫兵揪出来示众了。单位的大字报上说,爸爸是“埋藏很深很深的历史反革命、国民党少将、临汾战役的第二号战犯”。她要我同爸爸划清界线,勇于揭发爸爸的问题。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首先想到的是应将这个情况告诉给她。“当过阎锡山少将交际处长的历史反革命身份,敢于交待历史问题,并在太原解放时策反我姑夫郑绍亭,阎锡山一个师长起义,受到了宽大处理”这些我在文革前就多次告诉过她。只是“临汾战役的第二号战犯”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想,她也一定收到了她家中的信。
    第二天,我找到了她。对她说了二姐信中的一切。没等她开口,我主动地说“为了你的前途不受影响,让我们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吧。”她默不作声。当时的我是多么想听到“出身不由己,道路自己选”的回答!但是我听到的是:“按你的意见办。”21岁的我,第一次尝到失恋的苦痛。那天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回物理楼的。

  昨天的记忆是过去完成时,今天的思考是现在进行时,对昨天的回忆和今天的思考是为了明天的将来完成时。人生更多的是需要过好今天,计划好明天,让明天更美好。这不管对那个年龄段的人,都应是一种正确的思维方式。在山西大学的五年半里,她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就让这篇《没有结婚的离婚》短文,作为这个以爱情为记忆内容的终结吧: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c1ce0c01000a1l.html


  在山西大学的五年半里,最让我难以忘记的是文革中我参加的8.14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全校的师生员工,在文革中分为两派。据中共山西省委党史研究室的资料记载,1966年9月23日,8.8红旗战斗队成立(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日子);另一派则称8.14毛泽东思想先锋队(中央文革向红卫平赠送红宝书的日子)。

    8.14成立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时,全国的大串联还没有完全结束。无论是演员还是乐队,只能从大串联已回校的同学中选择。我的手风琴派上了用场,我同班(物理系63级)的李光元(笛子、锁呐)、张富诚(二胡)、杨之江(二胡)也派上了用场。加上化学系61级郭海江(低音二胡)、车敏慎(板胡+三弦)、裴雄楚(二胡),七、八个人的乐队基本可满足伴奏的需要。宣传队的队长是程琪(中文系62级),指导员是物理系64级的张天苗、教育系64级的刘延瑞(中共党员)。主要编创人员有程琪(作家、大同矿务局退休)、宋巧梅(中文系62级,山西日报社退休)、化学系61级的郭海江(晋城市纪检委)和李庆生(省教委)。演员除他们四人之外还有:化学系61级的席佩珍、高昌林(五台县工作),化学系63级的米靖荣(大同制药厂)化学系65级的徐荣效、宋宁梅,中文系62级的张益梅(太原师范大学),外语系62级的韩振虎(美国),数学系62级的王敏农、任蜀文(山大附中),物理系61级的秦家佐、64级的谭条条(寿阳科协),数学系65级的刘宝庆,生物系63级的刘晓青(山大附中),教育系64级的刘延瑞(太原八中)等。没多久,艺术系同学大串联返校后,先后有63级的费文莉(病故),64级的孟致政(省歌舞剧院副)、吴宝民(晋城市文化局)、康印昌(大同市文化馆)、任凤舞(广灵文化局)、安宝慧(太原师范大学)、武萍,65级的邓复生(由省图书馆调上海)、任俊圆(由太原三中调上海)、王玲(临汾钢铁公司)、范玉花(太原少年宫)、杜玉芳(海南省教委)等加盟,增强了宣传队的实力。因为演出质量的提高,加之几个编创人员“紧扣主题,贴近大众,‘快’字取胜,效果为先”的节目编排策略,使之成为省城知名度较高的宣传队之一。雕塑剧《收租院》,舞蹈《亚非拉人民要解放》、《北京有个金太阳》,对口剧《一个破碗》,生动活泼的表演唱、天津快板,韩振虎、费文莉、安宝慧、范玉花的独唱等节目,给当时校内外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宣传队舞蹈之所以跳得好,因为其中有一名体操健将、二名体操一级运动员和几个二级运动员。1967夏,随着艺术系63级景建树(笛子,由省歌调济南部队前卫文工团)、卫世诚(板胡,康杰中学)、李运启(二胡,省戏曲研究所),64级苏友谊(笙,省文联)等同学的再次加盟,使演出队的器乐独奏、齐奏与合奏成为又一大亮点。

    1968年夏,工宣队进校后,学校开始复课时,宣传队的演出才基本结束。

    8.8也有一支宣传队,他们的演出水平也很高。特别是艺术系63级朱士荣的男低音,《大海航行靠舵手》歌曲标定用bB调,他在演唱时却用常人根本难以实现的F调,每次演唱都要在久久不息的掌声中多次返场。李娟的女声独唱也很有特色。张志道的琵琶、史玲玲的古筝演奏,这些乐器的演奏当时的观众是很难看到的。

    在山西大学的最后三年里,我的物理专业知识该学的我没有学,但却学了不少音乐知识和演奏技能。没有这个实践锻炼,我参加工作后,也不会有在县晋剧团近三年的工作阅历。1972年,我还参加了省晋剧院刘元彤(元字辈)先生在定襄晋剧团举办的为期三个月的晋剧《红灯记》培训班。

   2008年5月4日,宣传队部分队员在太原聚会。大家仿佛回到了四十多年前。程琪用心作笔,以情为纸,写出下面一首超信息含量的诗歌:



        真情是永远删不去的歌


    绿草依依,鲜花如歌/

    蓝天如水,白云朵朵/

    今天,我们在这里相聚/

    紧握的手攥出一团火/



    今天,我们在这里回首/

    真情是一首永远删不去的歌/

    每当我们/

    重回那曾经的峥嵘岁月/

    重温那曾经的澎湃激情/

    重忆那曾经的如磐风雨/

    重拾那曾经的如荼如火/

    心里就淌出一条温馨美丽的河/



    无论离别,聚首/

    无论咫尺,天涯/

    它伴着你,伴着我/

    我们的情谊/

    岂只“同窗”与“同台”四字了得/

    让我们/

    拾一片珍爱,摘一捧眷恋/

    秋水长天共一色/


来源:作者博客 http://blog.sina.com.cn/kxl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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